我只记得我爱你

世界杯决赛那晚，我们又喝醉了，和四个最好的球员在我们这边最便宜的酒吧里打滚。我不知道这家商店哪里便宜，因为我从来没有在这里买过账单。每次进进出出都是走路扭动。我在门口看到后备箱，就要抱抱。我朋友过来帮我，喊着，我自己能走。我没醉！似乎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。

那天谈了一个朋友小龙和女朋友分手的事，处于“我比你强”的阶段。比起后来，我身心俱疲，能感觉到小龙的所有笑容都掩盖不了我眼中最深的阴霾。小龙那天话不多，却在喝酒喝酒。小龙说，分手后，我觉得我不能再这样活下去了，我要喝下这段难熬的时光，痛苦就会被填满。忠诚的酒精会陪伴你。你看生活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，等我醒来，我就走不下去了。反正我什么都不记得了，为什么喝，怎么喝，怎么睡，怎么醒，那些让你难过的人和事，甚至连旁边躺着的人我都不认识。小龙告诉我们，不能喝尽可能多的人，都是用来噎死的。

小龙和他女朋友意外生了孩子，当时吃不下饭，尽管他们对摆脱孩子没有意见。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，小龙伸手摸摸她湿漉漉的脸。小龙开始和他们的孩子说话，说不是你父母不想要你，不是你来的时候，下次我们会好好对你的。说着说着，我自己哭了。谁知道这辈子还会有下一次，下辈子的下一次？

手术后，小龙带着女朋友去了最有名的面馆，点了最贵的汤。小龙说她是那种什么都买最好的人。如果平时让她吃这些，她肯定会哭着掀桌子。但那一次，她忍着，连大事都悄悄藏在心里，然后默默喝了一碗汤。

西班牙和荷兰的比赛上半场刚刚结束，我们都喝得差不多了。男女一个个趴在大腿上，围着桌子转圈。小龙已经在桌子底下把头喝了。也许他已经忘记了分手的原因。但我特别想关注分数，却抬不起头。躺了很久，却忘了自己在想什么。

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小龙的故事记得很清楚，也许是因为酒精，我可以在忘记的同时想起一些东西。生活平淡。如果能在酒精中想到幼儿园当科学家的理想，或者梦到墙的另一边，梦到一排护士的小细腿，就不要在小风中浪费自己的奋斗和力量。

当我们的老牙掉出来的时候，我们的心、心、脾、肺、肾都干涸了，我们的身体里充满了管道。我们听不到这个世界为你唱的挽歌。我们不记得蹲着只是为了系鞋带。我们不记得那火热的爱恨情仇，不记得如何在夜里奔跑，不记得如何痛哭相拥，不记得相信永远不会分开。当我们完全醉了，就会被打回原形，变成没事干，需要别人照顾的婴儿。

亲爱的，只有一小块烂脑子。我只记得我爱你，你也爱我。多好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