注定一生的牵挂

总有一些东西因为生活的沉重而不容易从记忆中消失。反之，时间越久，越让人怀念。

不得不承认，我是一个有着强烈乡愁情结的人。我常常会不自觉地回忆起我出生长大的小村庄，我艰难苦涩的童年，以及我在家乡生活时的一点点往事。尤其是到了“40岁”之后，这种情绪更加强烈。但是，经过仔细的梳理，我终于发现，我所有的情绪都与一条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，这条河是我所有情绪的源头。

这条小河因为源头在黄河，被村里的成年人称为黄渠，它是沿着黄河的走向修建的，即从黄河的较高部位挖一条人工运河，直接引黄河水。有人称之为动力运河，是因为在它的下游建有一座小型电站，河中的水就是电站的动力。但不管它叫什么，都没关系。重要的是，随着这条河的存在，我所怀念和关心的一切都产生了。

这条小河，就在我的家乡前面，离我的家乡只有500米。河的两边有一条小路，路的两边种着树，其中河边的一边种着柳树，另一边种着杨树。在我的记忆中，对我影响最深的是路两边种的杨树。之所以会引起我的注意，是因为它们高大挺拔的身躯，高昂的头伸向天空，骄傲无比，异常的俯视着河中的一切和小路。

河里的水从西向东流，一年到头从未停止过。那时候每年夏天，河边都成了我和朋友们最向往的地方，简直就是我们的天堂。只要不下雨，不下雨，只要没什么特别的事，每天中午，我和朋友都会准时聚集在河上的一座水泥桥上。这座水泥桥是当时我们村连接河北和河南的唯一通道。然后我们都匆匆脱了衣服，都是一丝不挂，一丝不挂，然后一个个站在窄桥上排成一排，后面跟着某人的123命令密码。只听得几声扑通，都一头扎进了河的怀抱，开始尽情玩耍。过了一会儿，我们学会了投入激烈的战斗，他们都悄悄地潜入水中，潜伏着。水静了一会儿，我们再也找不到任何线索了。过了一会儿，我们开始争水，只看到几个小脑袋露在水面上。伴随着几声手掌打在水面上的噼里啪啦声，到处都是泼水声，到处都是追来追去的喊叫声，有时还夹杂着一两种药粉。过了一段时间，我们开始对比漂流，看谁能把肚子浮在水面上，漂流的速度最快，距离最远。总之，我们直到下午三点多才回家。

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，我们玩累了，就直接躺在小路上，两边的小路就成了我们的户外大床。这时的白杨就像一把把遮阳伞，全都展开了和我们小手一样大小的叶子，自然就为我们承担起了默默遮挡炎炎夏日阳光的艰巨任务。所以，直到现在，我还是忘不了河边小路上的杨树。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当时它遮挡了我们的阳光。这是我当时对这些杨树功能的第一个直观认识。从此，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知识的积累，我对杨树功能的认识不再仅仅是为了让人防晒。

河流，小路，小路两旁挺拔的杨树，一直进入我多年的梦里，也时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，因为它们是我出生长大的这个小村庄里唯一值得我留恋的东西。然而，当我回到家乡的时候，有一天早上，我去河边散步，突然发现河两岸种的多叶杨树没有一棵消失了，而且都消失得那么干净。当时看着空空如也的小路两边，突然失去了理智，不停的说，怎么会这样？好树为什么要砍？那天早上，我很沮丧，几乎要哭出来。回到家和爸爸一起吃早饭的时候，我就提起来了，于是爸爸就把事情的始末详细说给我听。父亲说:“当初大家种树是为了担心河水冲走了小路，为了防止水土流失。现在砍树是为了电站的个人利益，纯粹是为了卖点钱。”我问爸爸:“你把那些大树砍了，为什么还不种小树？”父亲说:“另外，那些人不种树，所以只知道砍树。他们怎么会想到种树？”

听了父亲的话，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:是的，父亲说的绝对是真的。当初，我们小县城几乎每个角落的人都被派去挖这条小河。当时在政府的号召下，大家从四面八方赶来，挖通这条河花了三年时间，难以想象。据有关史料记载，1966年5月至1969年9月，经过全县人民三年多的共同努力，一条全长12.86公里、流量16立方米每秒的干渠终于修好了，这条干渠从一个镇上的一个村开始，一直到一个乡镇的一个村。再说了，树养起来，应该能砍倒卖钱，也是符合常识的。但是砍了以后就不想花钱再种了，符合那个规定？不知道这些管理权力渠道的人是怎么想的。想到这，我的心在悄悄哭泣。我觉得我们国家现在在倡导生态文明建设，这些人做的事情和生态文明是背道而驰的。这种做法不得不令人反感和遗憾。

这些年来，我一直对“河、径、杨树”的关系理解如下:如果当初不挖掘河流，就没有小径；没有路，就没有杨树。最初的河流、小径、杨树都是建立在这种相互依存的基础上的，现在小径没了，小径两旁的杨树也没了，只剩下可怜的河流。我觉得如果我们相关部门的领导不及时醒悟，反思自己违反生态规律的做法，那么总有一天，事实会证明他们的行为的严重后果，总有一天，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自食其果。

如今，每次回老家，总会去看门前的小河，但每次都会忍不住留下几滴眼泪，因为:小河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生机，河水不再那么清澈，再也看不到孩子幸福地刺伤孩子；河两岸小路崎岖，河头杂草丛生。完全废弃，找不到人经过的痕迹；更让我心痛的是，在小路两旁的杂草中，能看到稀疏的光秃秃的树桩。他们在见证什么？他们似乎在哭什么？

这些正在消失的杨树，是不是注定是我一生的牵挂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