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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的生活和那场雪一样

来源:sanven.cn 编辑:散文小编 时间:2020-11-24

我们的生活和那场雪一样

那年冬天,我送杨小麦去火车站。她穿着一件粉色羽绒服,短发塞在帽子里,在还没有装修的火车站前,用力地向我招手。

坐409路公交车回学校的时候,窗外飘着巨大的雪花,整个车厢的人都很激动,挤到窗户里四处张望。要知道,这个时候的天空是亮闪闪的。

哦,太阳和雪。杨麦之旅真的是独一无二的一天。

杨小迈和我不是专业人士,但住在一栋楼里。那年在平安夜,我们第一次坐在草地上喝酒。我们俩都喝醉了,痛哭流涕。我哭着说18岁第一次失恋。她哭着说高考前一天感冒发烧了。否则,她会掉进这个破学校。

杨小迈从不掩饰对学校的鄙视。离校前,他惊惧而死:“我要去上海!我要靠自己的能力证明,我值得更光明更伟大的未来!”当时她得到了一份工作,一家位于黄浦江畔的室内设计公司,实习工资1200元。

去了上海的杨小迈没有联系我。整整一个星期后,我接到了她的电话。她告诉我,她住在公司旁边的老房子里,一套三居室,十六口人。

我有点担心:这样不安全吗?杨麦随口说:便宜,一个月才200块。

后来,我们渐渐失去了联系。她总是很忙。有时候发短信,要半天才能得到回复。

她偶尔会找我聊聊,汇报一下自己的近况。那两年,她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,我平静的生活,她就像坐过山车一样,惊险刺激,移动的如此之快,我几乎怀疑我每天都在浪费时间。

两个月后,杨小迈解决了第一个客户,成为正式员工。半年后,杨小迈搬到了一家更大的公司,仍然在黄浦江边,但工资增加了几倍。一年后,杨小迈积累了一批原始客户。她性格开朗,愿意关注,真的很有才华,于是离开了公司,开始做独立设计。期间她还用自己过去一年攒的钱去日本留学了一次,系统的学习了设计。

大四毕业找了一份毫无头绪的工作。然后,我开始在老家做一个灰头土脸的办公室文员,每天打印复印各种文件,无聊的时候就在网上论坛花很多时间。

当时,杨小迈已经找到了合作伙伴,开始经营自己的设计工作室。她平时喜欢学习各种艺术,对配色和线条有很高的理解。她逐渐积累了一批优质客户,在圈内崭露头角,备受推崇。

我们就像两株向不同方向生长的植物。短短几年时间,她已经茁壮成长,几乎长成参天大树。可我还是那个瘦弱的幼苗,连树枝伸向哪里都不知道。

我给她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邮件,告诉她我生活中的各种失望。我无法适应这个小城市公司领导的任人唯亲和尖酸刻薄。我和周围的人都不亲近,觉得自己的工作没有意义。另外,经常被身边的亲戚朋友逼着去相亲,每天生活在恐惧中,却根本积累不出任何改变的勇气。

如果我不开心,她建议我出去。

我开始磕磕绊绊:外面的生活压力好大,不像你,我有生存的技能。我能怎么做呢?

她半夜给我回了电话。我以为她会安慰我,会听我的,会给我建议,但是她开始慢慢地给我讲她刚到上海时的困难。

“我用最初级的绘图软件来画自己的画。刚到公司的时候,我发现我用不到别的设计师。于是,每天下班后,我就开始跟着教程视频从零开始学,经常一大早就从办公室回家。”

“我收到的第一个订单,客户是当地的焦小姐,非常非常难。她经常半夜打电话说有什么新想法,逼着你马上换地图,但是你换了发给她,她已经睡着了。不满意直接骂人。我得低头道歉……”

杨小迈的语气很平静,但我几乎哽咽:“你从来没说过这话。”

但她笑了:“有什么好说的?你的生活再苦,别人也不能替你分担。没有人会给你想要的任何东西,你只能咬着牙去挣,去拼。我可以打电话给父母朋友投诉,也可以很累,但除非我放弃这条路,否则投诉完冤屈,第二天还是要起床继续去找客户,反复改方案。”

“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?”

“每次我觉得坚持不下去了,我就去黄浦江,看东方明珠,想,你看,这个城市的灯光那么美,就算我尽力了,我也会留下来。你知道我租的房子一直在东方明珠附近。每天走路上班,都要绕着塔看一看,然后默默对自己说,加油;下班的时候,我要看一看,然后告诉自己,我又撑了一天。”

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:“抱怨解决不了问题。在家哭也没用。”

2014年,我终于下定决心去另一个城市,从最开始做起,一点一点默默的在自己喜欢的行业里工作。

杨小迈那年给我发了结婚请柬。男的年轻有为,和她性格一样。同年,她的网店也在实体落地。

我给她封了一个大红包,上面写着“人生赢家”。她朝我啐了一口:在你眼里,嫁给一个人是人生的赢家吗?我说:不是嫁给一个人,是有事业,嫁给一个人是锦上添花。

生完孩子后,杨小迈果断把网店和线下店都交给了别人。但她并没有闲着,拿着这几年赚来的钱,捧着各种投资理财的专业书籍,试探各种投资渠道,时而赔钱时而赚钱,乐此不疲。

我们偶尔会联系一下,告诉对方目前的情况。我知道她很好,她也知道我过得很好。

一天深夜,她给我发来一条信息:你看,我们都是各走各的路。

有时候累了,我会走到窗前,看着远处的高楼和灯光,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:你真的想留在这里吗?

这时我总会想起杨小迈,他有着令我羡慕的巨大勇气和才华。这些年来,她一直在我面前走得很远很远,但我最终还是不肯停在原地而感到不安,开始迈着我笨拙而缓慢的步伐。也许我永远也赶不上她了。

但是多幸运啊,对我来说,亲爱的杨小梅老师也是一盏让我坚持下去的灯,除了北京每一个忙碌的夜晚。也许我们的生活和那场雪一样,阳光灿烂,寒意满天。幸运的是,雪总是停,阳光总是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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